断断续续的雨下在早晨,有时在下午,一直持续到晚上。
天空开始出现云彩,一层层的,以直线形式翻滚,涌动。
天黑比之前晚了一个多小时,太阳降落从开始到结束历时2分18S,留下晚霞无限。
和秋冬时非常养眼的菜地不同,此刻的菜地和周围的绿树融为一体,搭配自然,菜地不再只是菜地,是自然的一部分。一群菜粉蝶拖着黑色斑点的翅膀在菜地里高低盘旋,翩翩飞舞。
山脚下那棵乌桕树冠成圆伞形,绿色葱葱,主干和枝干不再明显。
旁边的小果蔷薇白色花瓣上还有雨滴,增添了几分柔和。
在群山,绿树之间和朋友分享假期的经历,最近的生活总感觉比在微信,在屋子里说更自由。
这聆听的群体不止我们两个人,还有小溪,溪边的阔鳞鳞毛蕨,盘根错节的葛藤,风雨吹落的垂珠花,鲜绿的高粱泡,短毛金线草,和一缕光打下的树丛。
才发现聆听是相互的。更大的聆听意味着更大的自由,更深,更广阔的联系。
趁最后一波果实还在,钻到叶子下左看右看,收获果实的同时,还有一份简单的乐趣。
长在开阔地带,在阳光下暴晒的蕨有一半还处于拳卷叶生长期。
本来要继续找蓬纍果子的我们,一下参与到采蕨的队伍里。
从基默尔那里,我明白了每一种植物来到我们身边,正是因为我们需要他们,我们和他们彼此依存。
而适量的采摘也比完全不干扰更有利于种群的发展和平衡。
我从底部轻轻拗断灰绿色的嫩茎,黏滑的汁液流出。第一次感受植物深藏于内部的能量。
再去看小小的拳卷叶,更加亲切,敬佩。
一路惊喜连连,不停加新。
初夏的山太舒缓,轻快。
慢慢踱步走向乌桕。
乌桕的山坡绿树成荫,每一个小角落都充斥着绿色,安定。
从整体来看,乌桕树群没有太明显的区别,花穗还没出现,最顶部的枝条依旧没有新叶,可能是备用枝,也可能是能量有限,不得不做的减法。
近一点走到树下,树群仍处于叶子生长期。
大多数叶子已经完成了从长菱形新叶到宽圆形大叶的生长期,叶脉清晰有质感。
有的新叶偏红,除了好看之外,树上的蚜虫,蚂蚁也很少。
旁边的山胡椒叶上还有一种长管蚜,不知这样的排列代表什么。
在树干上,苔藓沿着水痕生长,旧树皮开始脱落,乌桕正不断向外生长。
鸡屎藤缠绕树干向上。
小树苗在树下探头。
地衣酸腐蚀着岩石。
苔藓从中长出。
小草从苔藓中生长。
蕨类从石缝中长出。
薯蓣蜿蜒经过。
求米草包围岩石。
蚂蚁窝在石缝里。
多想融入其中,化成一粒微尘,一个细胞,一个分子,甚至一个原子。
当放下这个想法时,山坡上的一切又重新,清晰回到身边。
因为,当一个原子被发现,甚至更久以前,我们已经在一起。
在一个新的夏天离开,又回归。